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题记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地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这首《光阴的故事》是我多年来所喜爱的,而我要给大家讲的是关于我们家和光阴的故事。

1983年,我幸运地出生在一个“邮电之家”,成了一名“邮电子女”。因为我家除了奶奶是缅甸华侨之外,有工作的爷爷、爸爸、妈妈都在陇川邮电局上班。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在邮电局家属区长大,和邮电行业结下了不解之缘。

1978年改革开放那年,我妈刚好高中毕业,从小家庭条件不好却又很好强的她一门心思就想进当时最红火的商业局工作,可最后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如愿,她万分不情愿地被分配到邮电局工作,为这事她还偷偷哭了好几次。

那时候,整个陇川县都没有几部电话,就县政府、公安局等单位才有电话机,普通居民的基本通讯大都是靠写信和发电报。不急的事就写信,遇到急事就发电报。1978年11月我妈参加招工考试后被分到了邮电局。刚参加工作立马就参加了一场特殊的考试,她从考试中脱颖而出,被选送到云南省邮电学校参加了一年的报务员培训。培训后通过测试,她成为一名初级报务员,回到了陇川邮电局“报房”工作。因为记忆好、动作快,她很快就成了报房的骨干,过了几年她又考上了中级报务员,老班长乐奶奶退休后,我妈就成了报房的班长。算上培训那年,她一共干了16年的报务工作,收发了数不清的电报,传递了无数的消息,直到现在,她电脑里的输入法都是电报码输入法。

我幼时最喜欢和妈妈去值夜班,这样我就可以在那栋铺了地板条的二层小楼里玩。雨夜里,每当我在值班室的床上醒来,总看见妈妈在抄发水文电报。彼时,窗外电闪雷鸣,可我心里却安定而又温暖。小楼的二层左右两边分别是“报房”和“话房”,据说这都是邮电局当时最重要的部门。“报房”是收发电报的,而“话房”就是当时的磁石电话总机机房。那时我感觉我妈就是个女神,她带着耳机,手指灵巧而熟练的按动着发报器发送电报的场景,多少年来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爸1975年就到邮电局参加工作了。一开始干的是线务员,爬电杆、架电话线,后来就是通信维护。1980年,邮电局需要财会人员,他才转去做了会计。1982年是我爸妈结婚的年份,据说当时不准办酒席,领了结婚证后只是买了些糖和花生叫上亲戚同事热闹了一番。

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奶奶是缅甸华侨,不识字,也不会打电话,每次她要打电话都由我代劳。当然,我非常乐意。很小的时候我就会从家里摇磁石电话到报房,请那些阿姨帮忙转接给我爸或者我妈。1987年我有了弟弟后,我们家更热闹了,爸妈常带着我和弟弟骑着摩托车出去玩。那些年的时光如今回忆起来,总是那么恬淡温馨。

1992年德宏有了程控电话,芒市、瑞丽、畹町的人们最先享受到了家庭电话的便捷。陇川则是1993年才上的程控电话。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开始3、4千元装一部电话,到后来几百块就可以装上,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几年之间。

大概1994年底还是1995年的时候我爸开始用800兆移动电话,也就是当时俗称的“大哥大”。因为当时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传呼机,收到传呼后再去找座机或者公共电话回复。所以那时候用“大哥大”的人可是特别神气的,身边人总会投来羡慕的眼光。

1998年邮电分营,我爸分在电信公司,我妈分到移动公司。那年9月,我初中毕业进入云南省邮电学校学习综合电信专业。爸妈因担心远在昆明上学的我,就给我买了传呼机方便联系。我爸常去昆明出差,顺便还可以来看我,每次在宿舍里接到电话,我都要安排一大堆零食让我爸带来,那可是我当年思乡的“解药”。

之后,又有了手机。1999年,我终于也有了第一台手机,是诺基亚8210。拿上新手机,可真是太开心了。从此后再也不用排队去打IC卡电话了,那些年用过的卡就成了盒子里的收藏品。从此,通讯更方便了。

再后来,爸妈工作调动,我们家从陇川搬到了芒市。奶奶离世了,我大学毕业了,之后就是工作了,结婚了,爸妈退休了,我当妈妈了。我们家所有人的通讯工具也经历了手机、小灵通、触屏手机、智能机的更新换代。

通讯工具的飞速发展,给了人们最大程度的便捷和安全感。再没有人需要雨夜出门去拍一份加急电报给远在他乡的亲人;为报声平安而在路旁的IC卡电话亭久久排队;为了想给恋人亲口说句“我想你”而请传呼台小姐一呼再呼;更不用因为一分钟几块钱的大哥大费用而长话短说。电话线连起了无数遥远的情感,手机拉近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光阴变幻,时间流转,这40年中,我和我的家人经历的,正是许多人家所经历的。改革开放给了我们家越来越富足的生活,更赋予了德宏这片热土越来越迷人的魅力。光阴的故事很长,我家的故事很小,可德宏的故事正是由这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串连而成,经由他、她和他们的真情演绎,在中国改革开放的黄金时代里,化为一曲接一曲的盛世赞歌。